追“猫”捡“屎”守自然,大熊猫国家公园的科研工作者都在干啥?|530致敬科技工作者
封面新闻记者 苟春 受访者供图
“天当被、地当床,失联几天深山藏”。在宋心强的朋友圈,这样的“失联”宣告,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1988年出生的他,从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毕业后,来到四川雅安荥经,投身于大相岭自然保护区生态保护。就在不久前,他还收获了一枚属于自己的“四川省五一劳动奖章”
作为一名与山川、野生动植物为伴的科研工作者,宋心强用专业知识和满腔热情守护着野生大熊猫及其同域动物。在第八个全国科技工作者日前夕,他向记者讲述了他和这片山野的故事。
宋心强在野外安装红外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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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科研与守护之路
2017年,四川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如春潮涌动,吸引了一位来自北方、怀抱科研理想的青年。从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毕业的宋心强只身前往雅安,在大相岭山中踏出了一条科研与守护的路。
如今,他已经成长为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片区的科研监测负责人,职责涵盖了大熊猫种群动态监测、同域物种分布、栖息地修复以及各类专项调查活动,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待在野外。宋心强说,他和同事常常要花几个小时徒步数十公里抵达调查点,安营扎寨后在周围开展科研调查工作。
新鲜的大熊猫粪便是进行大熊猫种群调查、监测的重要样本,收集新鲜的大熊猫粪便是目前研究熊猫个体识别的主要方法。因此,他们的主要工作也就是做好“铲屎官”。
宋心强在野外捡到的大熊猫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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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艰辛但也乐在其中
野外工作无疑是艰辛的,危险也时刻存在。2020年的一次意外受伤让宋心强经历了漫长的恢复期。“竹林低矮,需要弯着腰走,没想到一根竹枝回弹后戳了过来,直接戳破了鼓膜,反反复复恢复了大半年。”
他说,大家出野外各种各样的伤都有,还有的同事连续两次被蜱虫爬入鼻孔。“第一次的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有东西在里面,等到发现了去医院做手术时,蜱虫已经长得很大了。”
即便巡护之路艰难,但他依然乐在其中,将镜头化作第二双眼睛,“半路出家”成了名生态摄影师。
七年间,他数次与“山林精灵”不期而遇。“除了大熊猫、林麝、鬣羚等动物,其他野生动物遇见率还是挺高的,尤其是毛冠鹿、红腹角雉、黑熊、小熊猫等,偶遇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宋心强在野外开展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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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内珍稀物种频现身
作为被引进的专业人才,宋心强在科研工作中主动创新,为生态保护事业作出了有益探索。七年间,他投身于野生大熊猫及同域动物空间分布情况调查和泥巴山大熊猫廊道监测,参与完成“大熊猫栖息地景观恢复项目”样地改造及大熊猫主食竹生长与更新、小型动物等监测工作。
宋心强团队,持续通过带状疏伐、透光清灌、补植乔木,为这片土地注入新的生机。这一过程漫长而艰辛,可能需要数十年才能看到成效。“乔木补植完之后要连续抚育三到五年,直到高度达到竹子的1.5到2倍,竹子才对树的生长不构成太大影响。”
现在,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片区,红外相机捕捉到了近80种野生动物的身影。近几年,巡护队在野外还发现了四川第一丛弯柱杜鹃和当时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独叶草等新记录。这些珍稀物种的现身,无疑是对宋心强及其团队工作的最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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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壮大相岭大熊猫孤立小种群”
廊道建设则是宋心强重点关注的另一项工作。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片区作为大熊猫国家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大相岭山系大熊猫孤立小种群的核心分布区,也是大相岭山系和邛崃山系种群基因交流的关键走廊带。
如何让生活在其中的野生大熊猫种群成功“串门”甚至“和亲”,成为了摆在宋心强和团队面前的一道难题,这是在生态保护与人类活动之间寻求平衡的巨大考验。可喜的是,2021年12月10日、2022年1月7日、2024年1月,红外相机都在泥巴山廊道附近拍摄记录了大熊猫与幼仔同框的画面。
在科研的道路上,宋心强从未停止探索的脚步,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县管护总站也先后与多家科研院所建立了合作关系,持续开展大熊猫及其同域物种种群动态监测、大熊猫野化放归、栖息地修复改造、廊道建设等工作。
谈及未来的职业规划,宋心强称:“我们希望通过生态保护、栖息地修复、野化放归、干扰管控等手段,复壮大相岭大熊猫孤立小种群,促进大相岭山系与邛崃山系之间大熊猫种群的基因交流,提高大熊猫孤立种群的遗传多样性。”